2016年7月16日 星期六

阿莫多瓦×孟若-沈默茱麗葉 Julieta

我們總是對身邊最親近的人有最多顧慮,
想得太多,卻無法踏出溝通的一步。

佩卓阿莫多瓦 (Pedro Almodovar)的《沈默茱麗葉》是個人今年最期待的片之一(再前一部是朴贊郁,而下一部是是枝裕和)。趁著有空有精神,衝第一天早場。

電影的敘事、對白、畫面與音樂,都是我所熟悉的阿莫多瓦,但故事卻格外「純淨」(少了往常慣有的怪咖、雜交、變性人與亂倫),確如宣傳所言「阿莫多瓦×孟若」的結果(宣傳文字是這樣寫的:「故事靈感來自加拿大作家、諾貝爾文學獎女性得主艾莉絲孟若的系列作品,阿莫多瓦在改編時除了保有註冊商標般充滿飽和色彩的畫面色調外,刻意保持低調,以『純淨』的角度來描述這段看似平靜卻又暗地洶湧的故事,看起來單純的家庭關係,也竟因一個秘密而掀起風暴。」我不確定這電影有「看似平靜卻又暗地洶湧」、「竟因一個秘密而掀起風暴」這樣子的部分,因故事雖有懸疑的成份,卻仍是以落入回憶的女主角為核心,側重於展示她的內心世界、痛苦的回憶與死亡的陰影。)

阿莫多瓦與孟若兩位擅長刻畫女性的藝術家,將女主角的生命以一個「期待與失聯女兒重逄的母親」重現出來。回溯她與先生相遇到女兒失縱的過程,我們看到的是人類需要原諒和和解,否則無法真正面對「死亡」。我們看到悲劇的發生,是因為女主角與女兒都無法好好面對死亡,她們都陷入一種罪咎自責之中(一個崩潰憂鬱、一個壓抑多年),但他們始終沒有好好談一談「死亡」,沒有進到對方的心理,使得兩人漸行漸遠,即便住在一起多年,仍是孤獨無援的狀態。

女兒的失蹤並沒有使她們面對問題,只留下更深的傷口,讓她們更加逃避。隨著時間過去,原本淡忘一切的母親,決定要離馬德里而去,卻在最後一刻得知女兒的消息,喚起回憶,使她放棄原來計劃,回到與女兒一起住的小公寓,慢慢等待。

母親發現自己不了解女兒,女兒也未能了解母親,她們在一個空間裡有著不同的想法。一直到分別很多年之後的某個時刻,因為一些意外與巧合,而有了原諒和解的可能。很戲劇化,同時也很貼近真實:我們總是對身邊最親近的人有最多顧慮,想得太多,卻無法踏出溝通的一步。沒有解開罪咎的結,就只能逃避,並且留下遺憾。

很高興阿莫多瓦拍了這片。雖然無法超越他過去幾部作品(《瀕臨崩潰邊緣的女人》、《我的母親》與《玩美女人》等片)在我心中的地位,但卻是比過去幾部好(應該不是只有我這樣覺得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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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圖片來自網路)
(同文刊於ViewMovi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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