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8年8月17日 星期五

有信仰的人如何面對殘酷現實?-處女之泉The Virgin Spring






我在此次柏格曼影展看的第三部(也是最後一部)電影是1960年上映、為柏格曼拿下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的《處女之泉》。

電影開始前就表明整個故事是由瑞典傳統民謠改編。我不曉得原來的民謠是怎樣,但電影給人「十分可怕」的感覺。

一個半小時(89分鐘)的時間算不上長,故事也沒搞得太複雜,但每一個角色、每一幕都令人難忘。

腦中浮現的第一個問號是:1960年的歐美對「罪惡」與「復仇」的主題,有怎樣的想法呢?《處女之泉》如此直接、明確地把它演出來,當時的觀眾有什麼感受呢?我實在是難以猜想。

這電影裡的「罪惡和復仇」對半世紀之後的觀眾來說,可能已經算不上是太尖銳,但透過畫面表現出的角色內心世界,柏格曼似乎透過故事提出了人類問了千年的問題:有信仰的人如何面對殘酷的現實?

這裡的「信仰」不單是基督教信仰,而更多是人心深處的信念。故事主角農場的男主人與女主人固然是基督教,但他們相信的方式和行動卻不一樣,受到現實衝擊產生的反應,也大不相同。現實是他們的女兒去教堂送蠟燭的路上遭遇極大的不幸,他們要如何去詮釋和面對呢?復了仇就平安了嗎?找到女兒的身體,就平安了嗎?在女兒遭難的地方建立教會就平安了嗎?我想不會的。這只是對信仰疑問的開端,就像移開女兒身體之後流出的泉水一般,現實的困境總是逼著人反覆審思自己的信仰(即便是作為對照組的是他們的養女,在事發之後展現出不同於男女主人不同的心理狀態,但她仍對於自己的信仰和行為作出反省)。

表面上柏格曼拍的是瑞典民謠,但我想無論柏格曼自己或他的歐美觀眾,必然會想到聖經的《約伯記》,想到約伯的命運,也就是真想要問上帝:為什麼苦難會臨到我和我家?

問題畢竟是千古以來的問題,永遠也不會有正確答案,我們有感受是因為我們懂。雖然表現方式不同,問題從來沒有消失過。這大概也是這部電影可以跨越時代,仍令今日的我們受撼動的原因。

(提外話是:看完《第七封印》和《處女之泉》兩片,認真覺得柏格曼若是去拍恐怖片,必定也是成為恐怖片大師...因為他不拍恐怖片就比恐怖片還要恐怖了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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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片來自網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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